文學為主,流行為副,今文古詩,編寫雅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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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2月21日 星期六

《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》



連綿不斷的山脈,走了好幾個山頭後,還是腳底抹油,輕輕鬆鬆的,由這個山嶺遠看那個山頭,旭日斜暉,見到一片蒼翠鬱綠,攀山越嶺,置身在綠蔭下,都是一片碧絲樹海,慢慢的夕陽染紅山脈,整片暮色讓人沉醉不已。

回首走過迂迴曲折的山路,暮光打在黛色的山岩上,微微映出一點青色霧氣。再看看眼前,是在山腳底,倚山居住的一戶尋家人家,小孩你追我逐,就算入黑了都還未回家,大概未到時候食飯吧?

也許這裡遠離人煙,人跡罕至,對我這個攜劍的稀客,他們顯得特別好奇,紛紛湧至我身邊,興高采烈,又七嘴八舌的問東問西,我都應接不暇。

這時一個看似比我年紀稍大的中年漢子,搔著頭走出來,想叫孩子入屋吃飯,見到我頗有點詫異,還是順著孩子意思,迎我到茅舍內,熱情款待我。

對著一個陌生稀客,家裏滿是童稚,難道就不怕我是歹人嗎?而且我還帶著劍的,孰料此漢子豪人快語:「命中注定該死就死,又有什麼好怕?你也是一名君子遊俠啊,難道就不怕我會在酒中下毒嗎?」

哈哈!李某交定這個朋友了,一碗美酒就此灌下去,喝到濕了衫襟,沾了衣袖,一直相談趣事、經歷。居於荒山之中的人,其實並非尋常,既然如此開懷,也無妨吟詠高歌,舞劍共歡,先生還懂音律,奏簫伴舞,影子晃動,與銀月輝映,並星河搖曳,頓入逍遙之境,兩心坦誠相對,正如莊子所言:消去機心。既興至如斯,不賦詩一首又怎了得!

暮從碧山下,山月隨人歸。
卻顧所來徑,蒼蒼橫翠微。
相攜及田家,童稚開荊扉。
綠竹入幽徑,青蘿拂行衣。
歡言得所憩,美酒聊共揮。
長歌吟松風,曲盡河星稀。
我醉君複樂,陶然共忘機。

2015年2月20日 星期五

《江雪》



雪和風吹,嚴寒隆冬,一片白茫茫、迷迷矇矇,什麼都看不清楚,這種暴風雪的景況下,誰人還會出門呢?

有,那是我。冒著風雪還要勉強出門,所為何事呢?慢著,原來不止我一人,有個披著蓑衣,頭戴斗笠的老翁,泊著一葉扁舟,竟然在釣寒江雪,這事,可比我更奇了。

其實,我即老翁,老翁即我。

我在寫的,不就是柳宗元《江雪》:「千山鳥飛絕,萬徑人蹤滅。孤舟蓑笠翁,獨釣寒江雪。」這首詩?

相信經過我適才一番描述,各位都知道,《江雪》之景,理應只是虛寫而已,既然人、鳥都無蹤影,哪會有人無故出門「賞雪」,以為是謝安帶著子侄問:「白雪紛紛何所似」嗎?

那麼,這詩是虛景的話,在講些什麼呢?

沒人也沒鳥,全詩在「孤」、在「獨」,顯得詩人處於孤寂狀態,一個人沒有知音,自然落寞,有苦無路訴也;再來一層推想,只看萬徑滅一句,可猜想為進言、進官無路,觀乎柳宗元生平來看,自永貞革新後,每是坎坷,這樣的推理都該合理。

至於老翁釣雪。則可聯想起姜子牙「太公釣魚,願者上釣」的故事,可見柳宗元意欲以賢者自比,渴求得到君王賞識,然而,若套此典故,不就暗示當時皇帝無德嗎?

至於整首詩以白雪貫連,這就跟「清高」有關係了,雪是白色的,清淨無瑕的,所謂黑白分明嘛,這也是為什麼柳宗元以江雪為題的原因,白雪,確實是此詩的靈魂。

《上善若水》



水,是萬物起源,同時兼備至柔與至剛的特性。如《道德經》所言:「天下莫柔弱於水,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。」後段還有以柔勝剛、以弱勝強之言,著名戰役如赤壁、淝水之戰都是以少勝多的奇勝;但真正運用水計攻堅的,像下邳之戰的灌水攻城;利用天氣下雨,河水暴漲而勝的樊城之戰,就充分表現出看似柔弱的水,比能燒盡一切的火更恐怖。

然而,經中最著名的一句,是「上善若水」:上善的人,好像水一樣,水的特性如上段所言,最柔最弱;它還能滋潤萬物,卻從不邀功;奔湍瀑流,又細水長流,清濁有分,遇寒成冰,所謂俗語「搓圓撳扁」是也。水去到不同的地方,它的特性就幫它適應不同的環境,生生不息,展現最頑強的生命力,無論順逆流,於它都無礙。所以,境界修煉至如此的人,就幾近於道了。

如此說來,水之性,還勝在變,已故著名武打明星,截拳道宗師李小龍曾經說過:「像水一樣吧,我的朋友。」水的概念,在道家形而上,或道教經藏中尤其重要,所以我們不可不察。

《易經》亦云:「易窮則變,變則通,通則久。」隨時代變遷,很多事物或法則,無法沿用;像是雙親去世無法守孝三年、嫁娶無須媒婆做媒等等,拘泥於形式,會被稱作迂腐;其實重要的,乃保存傳統文化及精神,同時「活化」該等文化,使之與現代、未來接軌,每每經歷轉變,然後以不同載體載之。

俗語都有話:「舊嘅唔去,新嘅唔嚟。」為學、為師者,當學《史記》作者司馬遷:「自周公卒,五百歲而有孔子,孔子卒後,至於今五百歲。」一句「小子何敢讓也?」這種「為往聖,繼絕學」的精神,清末暨亡後的一段時間,有人倡議悉採全盤西化理論,其實忽略了中華文化之好;其實舊嘅未必唔好,新嘅亦未必好晒,像喜帖街變成......;聖安德烈堂翻新,古牆變成石屎......教人何以堪?相信,我們需要的不是摧毀,不是推翻,而是變革、改造。